“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时光的年轮在不停歇地走过,玉兰花一年年又吹红新的花蕊。从1952年北京政法学院创办至今,法大已经走过了近70年的不平凡历程。70年沧桑变化,70载岁月征程,一代又一代的法大人孜孜不倦地奋斗在中国法治建设的道路上,更有许许多多的先贤前辈为学校的建设和发展作出了杰出贡献。这些老教授、老前辈,他们见证着发生在这小小校园中“光阴的故事”,并将“厚德、明法、格物、致公”的精神薪火接续相传。他们,是法大最宝贵的财富。
2022年,在中国政法大学迎来70周年校庆之际,党委教师工作部推出了“政法往事”(第二辑)专栏活动,面向师生校友广泛征集志愿者,联络访谈离退休老前辈,以口述或对谈的方式,共同回顾法大悠悠岁月里最难忘的往事。最终通过广泛征集和集中约稿,精心选取了35篇文章打造该专栏。这些文章,就像悠然的小夜曲,轻柔地向我们娓娓道来那从时光隧道中穿梭而来,每一个有趣动人的故事,每一个难以忘怀的人物,每一段感人至深的情感。而它们,也终将变成所有法大人最为珍贵的共同记忆,并给予我们继续书写法大光辉篇章的温暖力量。
个人简介
被访者:齐东平,副研究员,1984年11月调入中国政法大学,先后任职于中国政法大学进修学院、审计监察处、人事处,1992年校党委统战部成立,成为首任校统战部部长,直至2002年12月退休。
采访者:蒋勃苏,现任职于中国政法大学党委统战部。
前言
齐东平老师在法大工作了18年,其中10年在统战部,是统战部的老部长。作为部门后辈,与其说这是一场采访,不如说是向前辈“取经”学习,在与一位老法大人的交流中将这里的历史和精神传承下去。言谈间,对于一些细节,已近杖朝之年的齐老师偶尔会凝视前方,一言不发,思索回想,宛若深情的回望,穿越历史重重帘幕,回到当时当地。听着齐老师细细地讲那不曾知晓的人名和不曾听闻的故事,突然就心生感动——想来是曾经实在用心地付出使得人生尺轴上留下了刻痕,才能经住岁月磨洗,在记忆中辨出那触动过自己的诸多细节,仍历历在目。
进修学院:条件实苦却颇具成就
“为什么说我们是中国法学教育的最高学府,没经历过这一段的人想不到,因为本科生教学、研究生教学、在职干部培训法大都涵盖了,全国5家政法院校除了法大别的都没资格培养在职干部,这就相当于我们既培训全国公检法司的在职领导干部,又培养政法系统的后备力量。”“培养在职干部”指的是在法大历史上只存在了2年,却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中国政法大学进修学院。
1983年时任司法部部长的刘复之向党中央报告,申请组建中国政法大学。中央批准了这一报告,并提出把中国政法大学建成全国最高法学教育中心,决定以中央政法干校为基础建立中国政法大学进修学院,以北京政法学院为基础建立中国政法大学本科生院和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院。这就是当时名闻全国的中国政法大学一校三院的格局。齐东平1984年调入法大进修学院,开启了与法大的缘分。作为这段历史的亲历者,他说“缺老师教课,办学条件差,生活很艰苦”是对进修学院最深的印象。
“那时只有进修学院在昌平。我记得是刘复之校长向中央要地,政法大学昌平新校建设是列入七五期间国家重点建设项目之一的。那时文科类院校规模都很小,最大的才200亩地,可国家一下子给了政法昌平这边500亩地!还给了‘中国政法大学’这个名字,要知道咱们原来是‘北京政法学院’,现在一下子面向全国了。大家现在都知道,全国有5个政法院校,命名都是地区性的,像西北政法、西南政法这种,只有我们是‘中国政法大学’。我进来的时候昌平新校还没动工,进修学院为了正常开展教学就先在西环里买了两栋楼——西环里15号楼、16号楼——作为临时校舍招生办学,在那个小区的最北侧,进修学院开始办第一届‘大专班’(给学历的)。”
齐东平至今都能清晰地讲出洗澡要走几里地借澡堂,供暖不足大家冬天披着棉被在宿舍看书,食堂面积有限使得学员和教员都只能打饭回去吃,预制水泥板搭建的临时简易教室被大风刮掉了一块天花板,与正在讲课的王家福老师“擦肩而过”等故事。然而面对师资匮乏、基础设施简陋、后勤保障有限等诸多不利情况,进修学院的学员却得到了最优质的教学资源。“面对困难,我们要发扬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走抗大道路,一定要把进修学院办好。”老院长郝双禄的话,齐东平一直记得,当时他们也是这么践行的。进修学院上下克服种种困难,艰苦奋斗,并请到了现在看来都堪称“天团”的教学团队。“我们邀请到人民大学刑法学教授高铭暄,社科院民法学教授王家福,咱们的民法学教授江平,经济法学教授徐杰,宪法学教授廉希圣等‘大咖’给学员授课,哪个政法院校的学生能听到这么多全国顶级法学专家教授讲课?没有,只有我们进修学院的学生享受到了!”齐东平言语中满是自豪之情。
“中国政法大学进修学院第一期大专班共有学员186人,副处级以上有36名”,齐东平认出了在抗疫大战中临危受命的湖北省委书记应勇同志,“他就是我们第一期大专班的学员。”
齐东平老师在学院路校区老一号楼民主党派办公室进行访谈
统战部:“没辜负党交予的这份事业”
中国政法大学是北京较早设立党委统战部的高校之一,1992年4月校党委统战部成立,齐东平成为首任统战部部长。那时候算上他部门一共才2个人,很多事情都需要亲历亲为。齐东平说他开展工作最常用也最管用的“土办法”就是见面交流。除了每学期面向统战成员召开学习座谈研讨会、意见征求会等,他总是有机会就找大家谈谈。新调入统战成员了,主动联系见面,联络感情;为解决学校各民主党派基层组织“青黄不接”的问题,逐一约各党派负责人面谈,帮助他们综合考量自身党派界别特点等情况,加强自身建设;为争取院系对工作的支持,做好统战理论政策宣传,每个月还亲自去各个学院发统战杂志《诤友》,“顺便”和学院党委书记聊聊天儿,了解统战对象基本情况,同时“也在交流中表达,希望学院组织思想政治学习活动时能叫着点儿他们,多给予他们锻炼的平台和机会,多提供条件支持他们发挥作用”。这样的日常交流还有很多,看似无关紧要却潜移默化地为学校统战工作开展夯实了基础。
有时,统战成员反映的意见建议需要校领导协调解决,齐东平就直接去找领导谈,言语耿直。“后来书记校长见到我就跑,”齐东平自己说着都乐了,“但每次领导都给了咱们支持帮助。”统战工作开展得好,必然离不开校党委的领导和支持。部门成立之初,有教职工对统一战线尚未建立正确认识,是时任校党委副书记李殿勋的话给了他开展工作的“定心丸”:“大学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党的方针是集中力量搞经济和文化建设,你不团结知识分子能行吗,搞民主政治建设,各级人大政协参政议政离开党外知识分子行吗?咱眼光不能停在解放前的思想上啊!”
高校是统一战线培养、选拔代表人士的源头和重要基地,为帮助我校党外知识分子在社会政治生活中发挥更大作用,齐东平积极推荐我校中青年党外代表人士参加上级单位组织的教育培训、调研考察、挂职锻炼等活动,协助做好推荐人员的考察工作。“能推荐就尽量推荐,能争取就尽量争取,学校多一个使用安排的统战对象,就给学校多添一份社会影响力!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是法大,这不就相当给咱法大打广告了嘛!”无需言明,那份对法大质朴的情感和爱护的心早已自然而然流露于话语间。
统战部成立六七年后,我校成为北京为数不多的拥有从全国到市级再到区级各级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的高校,从基层发力,为巩固新型政党制度贡献了法大力量。现在我校颇具影响力的党外代表人士,如国务院参事焦洪昌老师、海淀区政协副主席王玉梅老师,正是那时成为了冉冉上升的新星。“我很感谢齐老师当时能推荐我出去,发挥专业所长做一些建言献策工作,让我收获很多。但齐老师总是特别谦和地说这是统战部的职责,让我不用谢他。统战部这些年对我们既积极又温暖的工作方式一直激励鼓舞着我。”王玉梅老师如是说。
对法大最想说:感谢
“我很感谢法大。”齐东平略作沉思后一字一字认真地说。来到法大齐东平说自己“站得高看得远了”,在工作中对社会主义民主法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虽然不是法学科班出身,未直接从事教学科研工作,但在进修生院时,为了写讲话汇报等文稿、做学生工作体现专业性,他常常“自我补习”。“我买的第一本书是《法学通论》,后来刑法民法都有看,虽然学得不深不透,但至少写文章绝不出外行话。”就这样,在不断自我补习中齐东平拓展了自身的知识体系,从一个对“公检法司”只有笼统认知的“门外汉”转变为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添砖人”。这种学习态度也贯穿了他整个工作生涯,到统战部后,他更是积极了解统战政策文件,后来北京高校统战理论研究会编撰的《邓小平理论与高校统战工作》成果汇编中也收录了2篇他的调研理论文章。
2022年是齐老师退休的第20个年头,但他却从未远离法大,只要时间允许总是积极参与统战部组织的各项活动,身体力行予以支持;身为离退休工作处第三党支部支部书记,参加“三会一课”学习,慰问老党员,带头响应抗疫防疫捐款,忙得有声有色。
后记
本想为齐老师方便,访谈约到老师家的附近,没想到齐老师说,还是约学校学院路办公室吧。即使自己坐车要20分钟,但齐老师基本上每周都要回一趟学校。虽未言说,但法大早已成了齐老师生活中的一部分。
什么是情怀?是曾经在其位谋其职,为法大尽力多办实事多争取的实在;是该说就说的耿介态度所彰显的朴素情感——希望每位法大人好,更希望法大好;是耄耋之龄回忆起曾经走过的岁月依然历历在目的清晰和语调难掩的激动。
让时间来表白,用岁月来镌刻,纵光阴远去,听齐东平老师讲述,法大是熟悉、亲切且温暖的。何需言语,这已是对法大最真挚的情感。
编辑/栾涛(实习)